林彪9.13事件可以说是中共历史,以至于中国历史最为扑朔迷离的事件。1971年9月13日凌晨,林彪一家搭乘一架三叉戟飞机,从北戴河机场起飞,越过国境,在蒙古国境内坠毁,机场9人全部遇难。在此事件后,中国展开批林批孔运动,大批军队特别是空军的成员受到牵连,其中最高级的被称为四大金刚的黄吴邱李四人,在文革结束后被公审,罪名是林彪反革命集团成员,这些人至死都背着这个罪名。
关于9.13事件,很多相关的文章都有一个相同的地方,就是百思不得其解,很多疑问。为什么林彪要出逃?为什么毛泽东一回到北京就连夜要跑?而最不可思议的是:飞行员明知飞去苏联等同叛国却还会照做?为什么飞机要迫降?所有的问题都很难解释得通,很多即便是希望帮林彪翻案的作者,也始终难以找到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最后也只能一笔带过。这里希望借助参考一些史料和文献资料,还原这件堪称文革以至中国几千历史上最大冤案的真相。很多难解的题目,看似扑簌迷离,但一旦找出主线,真像也将呼之欲出。
关于对9.13事件真相的探讨,都自觉不自觉的站在事后的视角,说这个要拦住林彪,那个要禁止飞机起飞,还有要关闭机场,说林彪是仓皇出逃等等。当时林彪仍然是中国第二号人物,是全军副统帅,是指定的接班人。林彪当天根本不仓皇,当晚也只有少数高层的军队领导感觉异常,真正惊慌失措的是叶群林立果两母子,而造成他们如惊弓之鸟慌不择路的,正是整个事件的幕后操盘手,所有关于9.13的文章,都会提及到这位,也不可能避开,但或者是怕踩雷,或者更大可能是确实觉得不可思议,而有意无意莫视了其主导此事的作用,正是因为这个盲点,使得整个事件怎么都很难解释的清楚。也许,是时候撩开这层薄纱,来看清楚到底是多么的老谋深算,心狠手辣,才能做到如此的杀人于无形,还又死无对证。也希望借此还林彪元帅一个清白。
林彪(1907年12月5日—1971年9月13日),湖北黄冈人,早年毕业于黄埔军校第四期,是少数公开中国党员身份的在校学生,据资料显示林彪在校不算特别出众的学员。毕业后林彪参加北伐战争,在叶挺部队担任排长,很快升任连长,随着国共反目,林彪参加由周恩来主持的南昌起义,正式开始了和国民党的武装对抗。周恩来曾任黄埔军校的政治部主任,和林彪有师徒之谊。从南昌起义开始,周恩来长期作为中共武装力量的最高指挥官,并作为中共最高领导人之一,长期对党和军队有指挥权。
井冈山
在南昌起义失败后,部队和以农民起义军为主的毛泽东在井冈山汇合。林彪以出色的指挥能力很快获得毛泽东的注意,而毛泽东超凡出众的军事和政治手段,也深受林彪折服。林彪以出色的指挥能力获得毛泽东的赏识,很快出任红军主力红一军团司令,红一军团是中共主要军事力量的基础,林彪以灵活机动的作战手段,先后四次挫败了蒋介石发动的围剿,而且部队不断壮大。
但随着中共被从苏联回国的博古和李德等人领导后,毛泽东被贬职靠边站,这段时间是毛泽东加入中共的最底谷时期,据他自己的说法当时连鬼都不上门。但在这种被打压的时期,林彪对毛泽东表现出无比的信任和支持,这给了毛泽东极大的信心和鼓舞。也是从那时候起,林彪成了毛泽东最亲密的战友也是最好的学生,这其实一点都没有言过其实。而反观周恩来,当时尽管没有落井下石,但大权在手,完全当毛泽东是不存在的,如果不是武运不济,在第五次围剿中大败,被逼长征,也许周恩来会一直高居首位,而毛泽东也许就慢慢烟消云散。这是毛泽东长期对周恩来既依靠,又防备,最后甚至要除之而后快的一个重要原因。长征中,毛泽东四处活动,挑旗对当时的中央主要领导,特别是博古和李德发难。在遵义会议上取得胜利,重新获得了最高的领导权力,红太阳也终于拨开云雾冉冉升起了。
星火燎原
林彪对毛泽东是发自内心的佩服和尊敬的,但这并不影响他对毛泽东提出质疑甚至反对的意见。在毛泽东文革前还没成为一言九鼎不可怀疑的神之前,林彪不断向毛泽东提过很多想法和意见,甚至曾直接要求毛泽东不要掺乎具体的军事指挥,只要抓大的方向就可以,具体的指挥应该交由前线指挥员根据实际情况来临机处置。在林彪向毛泽东提出的疑问中,最著名的是在1930年初,在红军接连遭遇挫败,部队士气低落对前途失去信心的时候,林彪写信给毛泽东反应并在信里问到“红旗到底还能打多久?”,毛泽东为此专门回复了封长信,这就是著名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毛泽东在复信中表示:“这里用得着中国的一句老话: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就是说,现在虽只有一点小小的力量,但是它的发展会是很快的。它在中国的环境里不仅是具备了发展的可能性,简直是具备了发展的必然性。”从此,《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成了中国革命力量由小到大、由弱到强,最终取得彻底胜利的代表性阐述。在信的结尾部分,毛泽东以诗一般的语言和激情描绘了一幅令人鼓舞的前景,毛泽东说:“我所说的中国革命高潮快要到来,决不是如有些人所谓‘有到来之可能’那样完全没有行动意义的、可望而不可及的一种空的东西。它是站在海岸遥望海中已经看得见桅杆尖头了的一只航船,它是立于高山之巅远看东方已见光芒四射喷薄欲出的一轮朝日,它是躁动于母腹中的快要成熟了的一个婴儿。”这封信充分体现出毛泽东如诗人般的豪迈激情。但现实是残酷的,红军所谓的快将到来的成功并没出现,倒是在蒋介石指挥几次的围剿后,几乎全军覆灭,被迫放弃打下的地盘四处逃窜,还美其名说是万里长征。
陕北延安
在红军到达陕北总算可以有了个落脚地后,因为当地非常贫瘠,林彪于是计划要去陕南打游击,林彪一生都是崇尚运动战的,最善于以少胜多,不甘于在陕北喝西北风,但毛泽东坚决反对他这个想法,并数次要求林彪到延安面谈,林彪执拗坚持己见就是不挪窝,后来毛泽东直接下令他必须过来,这才很不情愿的回到延安。其实当时周恩来正和陕南的东北军少帅张学良接触,要把张学良争取过来反抗蒋介石的剿共方略,但这个是极度机密的,只能把林彪叫来当面讲清楚,林彪听后心服口服。在中共的功劳本上,张学良居功至伟,如果不是张学良搞出个西安事变,中共估计未必有机会可以取得合法的地位,和国名党共同抗日,借机发展扩大。历史没有如果,谁都不知道蒋介石如果当权是不是会比毛泽东更好,但张学良在东北遭日军入侵后,一枪不发就命令部队放弃抵抗撤出战斗,致使东北三省沦陷,而后向内地进攻的日本伪军多是从东北招募的,918当晚据说张学良还在北京看戏,这样一个不忠不义的败军之将,就算不说他是千古罪人,也是一个应该被历史唾弃的废物。就是因为他把事情搞混,让中共有了上台的机会,就把他描述成一个力挽狂澜的少帅,名留中共史册。而以十分简陋的装备,取得抗日首捷,打败日军不可战胜神话的林彪,在文革中不愿同流合污又无能为力,除了以沉默对抗毫无办法,却被设计陷害反而一身污名,真是可悲可叹又可恨。
中共高层一直以来都存在非常残酷的权力斗争,但林彪可以说一直到文革之前,基本都给人置之事外的感觉,这个最主要的原因是林彪从一开始就坚定的站在毛泽东这边。中共建政前后,林彪所部一直是中共军队内部最强大的军事力量。中共的军队,不是一支纯粹的军事武装,它是参与党内斗争的重要力量。作为毛泽东视最信任的林彪和他的部队,一直是毛泽东在党政军一言九鼎的最大本钱。林彪本人在中共多次惨烈的政治斗争中,都毫不含糊的力挺毛泽东。林彪平时沉默寡言也不太善于交际,不整人不挑事对头很少,而且有毛泽东这棵大树挡着,这使得他从没受过冲击,直到文革开始后很不情愿的被拉到第二号人物的地位。但至死,林彪都是忠于中共,忠于毛泽东的,可谓可悲可叹又可惜。
长征结束后中共在陕西延安获得立足之地,并在抗战中趁势发展壮大。在和日军的对抗中,林彪在山西平型关围歼了约1000日军,并缴获大量武器,史称平型关大捷,这是中国抗日战争的首场胜仗,使得林彪声名大振,中共也获得空前的荣誉和广泛的支持。中共利用当时宽松的政治环境,大力宣传自身的合法性和先进性,获得显著的发展壮大。正当林彪准备在抗战中大展身手时,不幸被山西阎锡山部队的士兵误伤,打伤了神经,从此被病痛缠绕终生。受伤后林彪到苏联治病,同时学习参考了大量苏俄的战争文献,也有了机会总结之前和国军日军战斗的经验,为日后出山赢得国共内战做了很充分的准备。
1944年前后,国共开始就和平共处展开谈判,林彪应召回国,和周恩来一起参与和蒋介石的会谈,同时会见很多黄埔军校的同学故旧,不失时机的推广中共的理念,为中共的统战工作提供有力的支持。在后来的国共内战期间,很多国军的将领倒戈,不得不佩服中共以周恩来为首的统战工作,应该说国军的敌人,至少有一半是自己人。在经过周恩来、林彪的斡旋和推动下,国内和国际上都肯定了中共在抗日的积极作用,使得国共又再次进行合作。毛泽东应蒋介石的邀请赴重庆直接谈判,尽管没有很实质的结果,但两党关系暂时相对缓和和稳定,仍以共同抗击日军为首要任务。
东北定江山
1945年日军在太平洋战争失利,苏军进入东北并剿灭关东军后,中共期望借力全取东北,火速命令林彪赴东北接掌军队。林彪在到达东北之后,发现军队虽然兵多武器也不少,但外强中干,根本无力全占东北。林彪在东北的第一个重大决策就是避免和国军在山海关决战,林彪的担心是部队状态不好,打这仗不但难以取胜,还很有可能碰坏部队。后来部队夺取了长春和沈阳,并占领了东北重镇四平,毛泽东让林彪坚守四平,一步不退,争取在和国民党的谈判中拿下东北的统治权。对于是否坚守四平,林彪有着完全相反的看法,首先他认为四平根本守不住,而且和平也不可能靠谈判获得。尽管如此,林彪还是坚决执行了毛泽东的命令,死守四平达一个多月,期间很多将领不断要求退出四平,有的将领在不获林彪回复就直接向毛泽东发电报。当时林彪的处境相当危险,国军的指挥长官杜律明,是黄埔军校一期的师兄,抗日名将,在不断的进攻中越来越接近,但面对林彪部的顽强抵抗一直没法破城。
这时在东北战场的国军还有一位名将,就是国军王牌新一军的孙立人,新一军在缅甸战场大败日军,孙立人将军西点军校毕业,可谓文武全才。在四平久攻不下时临危受命,一方面新一军的战力正在颠峰状态,另一方面林彪已经下决心做战略性后撤,仅接手攻击四天,就攻入四平。这也是后来有个说法,就是在国军中唯一战胜过又没输过给林彪的将领,就是孙立人。但其实后来东北野战军的巅峰实力,新一军是绝对没法抵挡的。
在四平苦战一个半月后,在毛泽东仍坚持要他死守的压力下,林彪断然决定撤出四平,大步撤退。撤出四平后林彪的保密科长叛投国军,并带去了林彪已经接近弹尽粮绝的情报,杜律明一改谨慎小心的作风,利用其机动性强的优点要求所部全线追击,这应该是国军干掉林彪、消灭东北共军最接近成功的一次。但林彪也不愧是林彪,在仓皇逃亡之际,还边退边打,给杜律明设了几个圈套狠狠的打了一阵,以至于孙立人和杜律明在是否全线追击上发生严重冲突,杜律明指责孙立人违抗军令,延误战机;但孙立人认为林彪布设圈套,盲目追杀容易被围歼。不管是林彪技高一筹还是老天眷顾,东北共军总算逃过最有可能被一举歼灭的大劫。
尽管如此,林彪还是狼狈不堪,一路上疲于奔命,在一次停下来驻扎后,因为电台没架好不知道其他部队的位置,心急火燎去找主管电台的人,结果发现李作鹏等人围了一桌在吃肉喝酒,林彪气得破口大骂然后直接把饭桌给掀翻了,之后就更气得病倒了。林彪是出了名不动声色,多紧迫的局面他都面不改色,这种失态大骂下属实属绝无仅有,可见当时的处境多么的危急。
在撤出四平后,毛泽东接着来电要求退守沈阳,坚守长春。这时林彪对东北部队的情况已经是了然在胸,毅然置毛泽东的指示不顾,命令部队放弃沈阳长春,大步伐撤退,一直退到哈尔滨,并准备连哈尔滨也放弃,渡过黑龙江去。林彪在发给毛泽东的电报中解释道,长春战线长近百里,要守住需要把兵力全部分散开,一旦被敌包围,困上几个月,就算不攻城,饿也会被饿死。时移势易,仅仅2年之后,林彪把郑洞国部围困在长春,就是以这种方法不战而胜。当时长春城内的平民就因此饿死无数,林彪也被指过于冷血,只是战争从来都是残酷无情的,如果林彪不是围困而是强攻,一样还是会血流成河,自古不管多高调正义的战争,最终倒霉的都是普通百姓。
在退到哈尔滨后,杜律明也是强弩之末,在周恩来还有美苏的斡旋下,国共再次达成停火,林彪终于在东北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在获得难得的安定之后,林彪马上把大部分干部分派到各个乡村进行土地改革,其实就是把地主家的土地和粮食没收然后分给村民,这一下把当地农民都笼络了过来,感觉翻身做了主人。在很短的时间内,中共从不被待见,到处挨打,一下有了强力的群众基础,同时参军入伍的热情高涨,东北部队获得极速的发展。同时林彪着重清剿各地的土匪,把多年横行霸道的土匪打得烟消云散,这更近一步巩固了中共在东北的地位。在部队获得扩充的同时,林彪非常注重新兵的培训,特别是政治思想上的灌输,很多昨天还在国军队伍里吊儿郎当的士兵,被俘虏后一被政治教育,马上调转枪口跟国军拼上了命。
总算在东北站稳脚跟的林彪部,在发动农民,巩固后方的同时,采取了南守北攻的策略,利用冬天冰封江道的时间,四次跨过松花江对国军进行蚕食,东北的局面很快逆转。东北人民志愿军也改名为第四野战军,到1947年,仅用了两年的时间,林彪由被打的丢盔弃甲,拼死逃命的狼狈不堪,到想找个像样些的国军打一仗都很难的得意,真是恍如隔世。东北国军被打的只能躲在长春、沈阳和锦州三个孤岛一样的城市中。这时,对于先打那个林彪非常犹豫,按毛泽东的意图,应该先打锦州,这样关闭了东北大门,所剩下的长春沈阳就成瓮中之鳖。但林彪担心一旦落子锦州,那就是孤注一掷,万一攻击受阻,北平傅作义,沈阳廖耀湘,长春郑洞国倾巢而出,那东北野战军有可能重滔四平的败局,甚至更糟糕。林彪在毛泽东不断的催促下一直举棋不定,并要求华中野战军先配合牵制傅作义才肯出动。对此毛泽东全力支持,但林彪又提出粮草不足,天气不好等理由想继续拖延,毛泽东终于忍无可忍,连发几封电报强烈指责林彪贻误战机,几乎以命令的语气要求林彪马上攻打锦州。在毛泽东强势的推动下,林彪终于下定决心打下锦州。
尽管林彪在锦州战前一直犹豫不定,但一旦下定决心他也是全力以赴,在锦州一仗最关键的塔山防线上,林彪下了死命令,就是不管多少伤亡,一步不能后退。这里顺便提一下林彪的人海战术,国军经常指责林彪不顾人命,用人命换胜利。其实林彪用兵自身的伤亡率很低,甚至对手的伤亡也不算很大,绝大部份还都是被生擒俘虏的。林彪善于调配兵力,提倡以多打少,要部队勤于奔袭,勇于穿插,经常把蚊子当老虎来打。林彪自己经常是在第一线上指挥战斗,很多次都几乎被炮火给报销掉。他曾经说过:只要枪一响,老子就死在这了,在该牺牲的时候就得拼命。林彪也特别喜欢部下打不请示的胜仗,他的部下敢打敢拼,敢不按命令去行事。他了解指战员,部下也信任他。锦州一战,东北野战军仅用了大概28个小时就攻占,东北一下就成了中共的囊中之物。
和共军这边上下一心,进退有度相比,国军简直是一沓糊涂,兵败如山倒,廖耀湘兵团的被歼就很有代表性。廖耀湘在锦州被围时奉命前去解围,但整个东北的国军都被四野的围城打援给搞怕了,廖耀湘根本不敢去和林彪部硬碰,于是自作聪明改道攻下四野的后勤枢纽彰武,想着用断其粮道的法子逼林彪回援。但这时毛泽东和林彪的看法一致,只要打下锦州,东北就尽在掌握,到时要风得风 要雨得雨,那会去管一个无关紧要的彰武。
锦州被攻破后,在大势已去的状况下,蒋介石还梦想重夺锦州,强令廖耀湘继续向锦州攻击前进。廖兵团有国军的两个王牌军,本来就是被去解锦州之围的。但锦州大概一天多些就被四野攻占,战场主动权完全在共军这边,这时廖兵团有三条路去选择,一是蒋委员长命令的攻击锦州,夺回这个战略要点,扭转战争态势。一是东北老总卫立煌的退守沈阳,待机而行,但廖有自己的主张,他要退到营口经海路撤出东北。这三个方向各有各的道理,但事后来看最上策还是廖的跑路。但在这生死关头,老蒋不准廖跑,廖既不肯去锦州送死,也不愿到沈阳等死,但他又不敢违抗命令去找死。于是廖兵团呆在原地,居然吵了5天蒋才同意向营口撤退,但这时为时已晚,退路已经被拦住。于是只好掉头向沈阳,但半路上被团团围住,被围前后仅两天就全军覆没。出现这种完败的结果,主要原因当然是共军主帅高人一等的谋略,但国军的当断不断是最大败着,即便用最下策硬着头皮猛攻锦州,也不会输得这么难看。
天下初定
在拿下东北后,林彪的四野马不停蹄,开始秘密进入华北地区,准备平津战役。当时蒋介石要求傅作义放弃平津,向南撤退,傅作义在抗日战争中以善于守城名扬天下,又担心离开自家地盘会被老蒋吃掉,因此还是倾向于固守不动。毛泽东林彪利用傅作义这举棋不定的空暇,放弃马上攻击太原、济南,而是先截断陆上的退路,再突然把傅作义最看重的35军包围在张家口,等东北野战军大部队开到,包围了天津之后,在张家口一战全歼了35军,这时傅作义也变得插翅难飞,于是只好跟林彪议和。林彪尽管认为谈判的目的只是想拖延,但还是认真的和傅作义的代表讨论并确认起义的条件。然而傅作义认为自己有60万兵力,天津北平的城防固若金汤,于是一边讨价还价,一边继续备战。在限期到达前,林彪致信天津守将陈长捷,晓明厉害,最后一句是:莫谓言之不预。这是中共这一名言的最初出处,陈长捷在接信后大怒,把信撕碎并说我党国将领,岂是贪生怕死之徒。林彪大怒,下令马上攻城,仅仅31个小时就攻取天津并活捉了陈长捷,所谓成王败寇,被俘的这位司令长官也是颜面扫地。傅作义在天津城破之后,知道败局已定,只能开城投降,但林彪还是给足了傅作义面子,称其是为免生灵涂炭而起义云云。
辽沈、平津、淮海这三大战役,彻底击垮了蒋介石的国民党集团,中共也顺理成章接管了政权,并于1949年10月1日建国。林彪没有出席在北京举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典,而是继续在华南地区追剿白崇禧的桂军,这时林彪已经非常虚弱,躺在担架上指挥三军,最终全歼了两广的残余国军,并渡海收复了海南岛。至此,全国除台湾外尽在中共掌控下。本来下个目标就是攻占台湾,但因为韩战爆发,中国出兵援助朝鲜,台湾问题就拖延到现在。
在是否出兵朝鲜的问题上,林彪态度很坚决,认为中国不应该参战,最多屯兵中朝边境,出而不打。毛泽东多次询问林彪的意见,明显倾向出兵,林彪也积极准备入朝作战。关于由谁挂帅,历史一般认为林彪反对出兵,并且借病推托毛泽东。但从目前公开的资料看,毛泽东实际希望粟裕挂帅,但粟裕因伤不能出征,最后毛泽东点将了彭德怀,似乎并没提出过由林彪挂帅。在解放军开国的十位元帅和十位大将中,哪位最适合出任援朝的主帅呢?应该还是林彪,首先出战的部队大部分来自四野,这是林彪从无到有带出来的,无论是党内声望还是军中的威信,没人能和林彪相比;再就是林彪一直在东北作战,熟悉在冰天雪地的环境下作战。电影中大赞的冰雕连,这完全是指挥员的失职造成得无谓伤亡。林彪在东北指挥作战,多次在零下三十甚至四十度的严寒下作战,当然也有冻伤的,但绝没援朝部队那么大的比例。在一次林彪所部有战士因为严寒冻伤后,林彪就在自己住的房子外面挂了个温度计,时不时就看一下外面的温度,避免部队在严寒下减员。林彪爱惜部队,除非万不得已,绝不会不管死活去硬拼,从不蛮干,但该拼命的时候也绝不含糊。彭德怀指挥作战勇猛有余而灵活不足,经常是不顾下属的反对,也不管士兵的死活,定下目标后就固执己见,在作战中经常致使部队伤亡惨重,这也是许多将领对彭德怀极其不满的最主要原因。
关于所谓的抗美援朝到底该不该打的问题,这个只能说历史没有如果。这场仗从好处看,树立了中国是不好惹的形象,获得了苏联广泛大力的支持,国力和影响力确实是有很大的提升。从不好处看,整个作战伤亡惨重,连毛泽东的长子也战死沙场;而朝鲜在中国付出如此沉重代价后并不感恩,中国从形式上似乎获得朝鲜这个天然的缓冲带,但更像是另一个养不熟的越南。
建国之初
中共建国后,工作重点逐步转移到民生建设上,而毛泽东急于求成,错误的发起一系列的运动,希望以之前搞武装战斗那样,通过几个大的战役让国民生产突飞猛进。但事与愿违,一系列急功近利不切实际的操作下,国内陷入空前的民生危机,有些省市甚至饿死人,对毛泽东的不信任和责难也开始出现,最具代表的人物是时任国家副主席的刘少奇,国防部长彭德怀。
在1959年的庐山会议上,彭德怀把自己的调查所得,以及自己对现行政策的怀疑,以及改进的建议写信给毛泽东,这封信被毛泽东亲批“彭德怀同志万言书”发给大会批判,把原本会议纠正左倾错误的会议,改为触发十年文革的前哨战的庐山会议。毛泽东发难要打倒出言挑战其政策的彭德怀,急召林彪上山为自己站台。彭德怀如前所述人缘不好,根本没得招架,几乎人人喊打,大家都在庐山上狂批狠骂。相对而言林彪的发言还是比较温和,特别是毛泽东提到当年在长征途中,林彪写信要撤换毛泽东,背后是彭德怀指使时,林彪站出来澄清此事与彭无关,这也使得彭德怀感动不已,后来获知林彪身死他乡,要他检举揭发时,彭德怀大呼要见周恩来,说不能就这样把林彪冤死,只可惜他也是自身难保,根本没人会去理会他。
中共的很多规矩,其实很像一些社团组织的帮规。比如老大的权威不可冒犯,叛党必死,爹亲娘亲也没有党亲等等。在中共的铁律下,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对于那些总想做好人,谁都不得罪的,那就让他自己做坏人,揭发他,打倒他,消灭他。一旦倒霉被设为打倒对象,无论是亲信下属甚至自己的家人,都会毫不留情的痛打落水狗,让你永世不得超生。所以,不管是建国之初入京头马高岗,庐山的彭德怀,大字报里的刘少奇,拆戟沉沙的林彪,甚至毛泽东的发妻江青,除非是政治需要让其翻身翻案,否则都是臭名昭著不得洗脱。
庐山会议后,毛泽东以退为进,把刘少奇推上前台应付眼前的困难,而刘少奇坐大后有心取而代之。在1962年1月11日到2月7日刘少奇主持举行的"七千人大会"上,主旨是要调整大跃进三面红旗这些错误的做法,提出三分天灾七分人祸,这人祸直指毛泽东。刘少奇的目的,是希望借势把毛泽东拱下台,只是多少有些不自量力。毛泽东为了挽回被动的局面,再次召唤外地养病的林彪到会,林彪开始不想去,但毛泽东直接把会议暂停下来,声称什么时候林彪到了什么时候才开会,无奈林彪只好到会。声望急剧下跌的毛泽东,终于在一片责难声中,等来了林彪最强有力的支持。林彪在这次会议上发言说到:“我深深感觉到,我们的工作搞得好一些的时候,是毛主席的思想能够顺利贯彻的时候,毛主席的思想不受干扰的时候。如果毛主席的意见受不到尊重,或者受到很大的干扰的时候,事情就要出毛病。我们党几十年来的历史,就是这么一个历史。因此,在困难的时候,我们党更需要团结,更需要跟着毛主席走。”这个发言,使得会议的局面完全反转,因为林彪在军队干部中极高的威信,而这个发言最大的作用是,是把注意力从人祸天灾,转向要加强党的领导,也就是加强毛泽东的权威。林彪这个重磅发言巩固并加强了毛泽东的领导核心地位,这个发言也击垮了想借三年灾害把毛泽东拱下台的幻想,更把主持这次会议的刘少奇送上了绝路。这个七千人大会,实际开启了文化大革命的倒计时。
毛泽东要整倒刘少奇,按他自己的说法就只需动个小指头。为了这个目的,毛泽东先从刘少奇的铁杆下手,清除这些有可能跳出来的拦路虎。其中军中最高级别的就是时任总参谋长的罗瑞卿,文职高层是陶铸。这两个人都和林彪有很深的渊源,罗瑞卿是由林彪提名,接替被整下台的杨成武。至于罗瑞卿为何被整,根据邱会作的回忆录,很大程度是他不会做人,得罪了叶剑英等几位老帅。在中共高层为官,其实也是高危职业,碌碌无为,你不受待见,但用力过度,很容易就半道翻车退出比赛甚至命丧当场。作为大将第一名的粟裕,因为越过顶头上司彭德怀直接对部队下命令,还有越级直接给毛泽东打报告,被彭德怀发难打倒,从此再没有出山的机会,不过倒也算得了个善终。
刘少奇被打倒并迫害致死中共将其列为文革第一冤案,但其实刘少奇本人发迹有不少功劳就是来自整人,刘少奇夫人王光美在1963年底到竖年初搞的“桃园经验”,其实就是一个实验版的文革。1967年2月著名的二月逆流会议,当时刘少奇已经被打倒变成死老虎,文化大革命正火烧全国,各级政府机关部门被冲击倒垮,原本以为打江山坐江山的一众老干部被打挨斗,狼狈不堪。在这次会议上身处中共最高层得三老四帅发难中央文革,在会上,陈毅的发言最后激起了毛泽东的“社会主义之怒”。陈毅说的原话是“延安整风时,我们这些人,有总理、我,都是挨整的。那时整我们最凶的就是刘少奇、邓小平、彭真、薄一波等,他们拥护毛主席最起劲,最吃得开,挨整的是我们,经常挨斗。结果怎么样?今天的历史证明,到底是谁反对毛主席?不就是当初最拥护毛主席的刘少奇、邓小平、彭真这些人吗?今后的历史还会证明,究竟谁是反毛主席的。斯大林把班交给了赫鲁晓夫,结果是修正主义上台。” 陈毅的发言,不但是直接的把刘少奇靠整人发家的旧账翻出来,也直接而露骨的击中毛泽东的痛处,就是用你的时候捧上天,用完翻脸了就一脚踩到粪堆里去。主席听完江青等人的报告后天威震怒大发雷霆,将陈毅等将帅赶出权力中心,不断批判斗争。及后陈毅去世,毛泽东为了弥补林彪事件产生的震荡,修补和老干部的关系,拖着病躯硬扛着参加了陈毅的追悼会,表示自己是受了林彪的蒙蔽云云。中共在每个历史转折都很能找到合适的背锅人,所有的错误都因此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释。
随着刘少奇被打倒,林彪也无可奈何的被摆到了老二的地位。林彪自中共建国后一直试图远离政治中心,据传曾申请去贵州任职,后来去苏联治病后身体状况更差,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修养。有去看过林彪的医生甚至怀疑林彪有精神病,因为林彪把自己关在一个全黑没点光亮的房间,房里还竖着挂着很多细纸条,而林彪两眼就直勾勾盯着,害怕有一丝的风吹过。林彪怕光怕水怕风到了病态的程度,这个根本的原因就是当年的山西被打中脊背,伤及神经,造成这种非常敏感的后遗症。毛泽东挑选林彪作为自己副手,很大程度因为林彪自始至终效忠于他,在军中有过人的威望,而且身体差得不行,真正是能力很大,威胁很小。被赶鸭子上架得林彪大部分得工作都依靠他四野的老部下去做,文革中的军委办事组就是他最有力的班底,也就是后来跟着倒霉的四大金刚。
伴君如伴虎
随着林彪地位的不断冒升,同时表现出来的对文革种种做法的反感和抗拒,毛泽东越来越警惕和怀疑林彪。而林彪与江青的斗争越来越激烈,越来越表面化。江青一直想插手军队,但林彪和一众军队的将帅都不肯退让,毛泽东的态度总是偏帮文革小组,令双方关系水火不相容。1967年1月初,江青在批判总政治部主任萧华发言时提到: “解放军已经跌到了修正主义的边缘”。林彪在听了报告火冒三丈,让秘书找来江青几乎是对她破口大骂:“你们说解放军已经走到了修正主义的边缘,已经被我们带到了资产阶级轨道上去了,有什么根据?说三座门是阎王殿,你们一见三座门就有气,你们太放肆。这完全是对军队和军委领导的污蔑。” 还说道:“解放军是毛主席亲自缔造和领导的,是毛主席指挥的,军队到了修正主义的边缘如何解释,你们这样仇视军队,仇视军委领导,我干不了,不干了!我辞职总可以吧。我要报告毛主席,你们不同我商量,大骂萧华,鼓动抄家,抢挡案,这是为什么?你们不通过军委,就直接插手军队的工作,想搞掉总政,这符合毛主席的指示吗?我要找毛主席,请求毛主席免去我的一切职务。”林彪本来一直对文革的搞法很不赞成,只是毛泽东带头他也只能在后面跟着,现在已经是忍无可忍到要崩溃了。当时就要拉着江青去找毛泽东辞职,这把叶群几乎吓死,抱着林彪大腿直接跪在地上求他冷静下来。江青也是被吓得连连求饶,最后林彪总算给拉住没出门。
林彪这么大骂江青,那绝对是毛泽东无法容忍的。在文革中,汪东兴曾经私下跟林彪的心腹透露:毛泽东和江青早就分居,意思毛泽东早就放弃了江青。这个给了林彪这些人一个很大的错觉,以为对付江青不会惹怒毛泽东。这点不得不说还是周恩来看得通透,周恩来曾对林彪的四大金刚(黄永胜、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非常精准的分析说:中央政治就是处理好主席、林副主席、江青的关系。江青作为毛泽东的正式妻子,毛泽东其实是很重情的,而且江青还是他最看重的文化大革命冲在最前面的旗手,任何人敢为难江青,那绝对是没好下场的。毛泽东对林彪的态度从亲近到防备和排斥,其实并不完全是一两件事情导致的,而是林彪对整个文化大革命的抵触甚至否定而决定的。
1969年年初的中共九大,是毛泽东下决心打倒林彪的触发点,在这次会议上把林彪作为接班人正式写入了党章,但这根本不能给林彪带来任何保障,甚至林彪也是一种大难临头的态度,这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因为林彪很自然想到上一个二把手刘少奇被打倒也就几年前的事情。1964年12月26日,毛泽东71岁生日,在人民大会堂北京厅摆了几桌庆生。这时毛泽东和刘少奇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毛泽东选择和几位劳模、科学家坐一桌,其他党政要员坐别桌,开席前毛泽东大声宣称:我要和人民坐在一起,其他桌的宾客一脸茫然,你和群众坐一起,那我们算什么啊?据一些宾客事后回忆,现场气氛相当紧张,一直是毛泽东在高谈阔论,其他人都默不敢言,刘少奇、邓小平更多的是不停的吸烟。这次生日宴会林彪也特别获邀参加。第二天夜晚,毛泽东把陈伯达找到家中,明确跟他提出要搞掉刘少奇,既然通知了笔杆子,那作为枪杆子的林彪不可能不知情。尽管已经准备好了刀斧手,但戏还是继续在演,也就是一周之后,1965年1月3日,刘少奇仍然顺利当选中国国家主席,全国上下锣鼓喧天,彩旗飞扬庆祝新的国家主席当选,有人甚至提出要把天安门上毛泽东的画像换下来。1966年8月5号,在一年多的筹谋准备就绪后,毛泽东发表了“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从而正式开启了文化大革命的大幕,刘少奇在仍然没被罢免国家主席的状况下,被发动起来的红卫兵围攻、批斗,最终失去自由。在周恩来主持的专案组调查定案,刘少奇被定性为“叛徒、内奸、工贼”永远开除党籍,正式罢免了主席的职务。现在毛泽东又把林彪推到接班人的位置,此情此景林彪如何不是胆战心惊,因此坚决称病推辞不肯接任 。毛泽东当面大骂:你装什么病,这个位置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在九大会议报告的起草原本应由中央文革小组组长陈伯达负责,但这次毛泽东还指派康生、张春桥、姚文元配合写作,陈伯达和张姚两人在报告的大方向上有原则上的分歧,陈伯达希望文化大革命的运动转向国民建设,报告的标题是:“为把我国建设成为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而奋斗”, 而张姚还是强调要把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陈伯达写的这份报告,主线是在抓革命的前提下恢复国家建设,这不但是陈伯达和林彪所希望达成的目标,也是绝大部分老干部的愿望,但这极大的忤逆了毛泽东把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意图,也成为打倒陈伯达而后掀翻林彪的导火索。毛泽东收到陈伯达送来的报告文稿连文件袋都没打开就原件退回,陈伯达抱着文件袋痛哭失声。在随后召开的九大会议上,大会采用了张春桥等人起草的报告,林彪奉命宣读,但在此之前连看都不愿看一眼报告,在大会上很不流畅的照本宣科,这种态度不仅江青等文革激进派看不顺眼,毛泽东也是大为恼火。这次会议把林彪作为毛泽东的接班人,正式写入党章,但林彪此时已然变成毛最直接的靶子。
直接引发毛泽东扣动扳机的事件是林彪同志第一号命令。在1969年10月,因为要防备苏联的突然袭击,林彪在巡视张家口地区的防务后口述了四条指示,让军委办事组的黄永胜布置下去,目的是提高警惕,预防入侵。结果具体执行的副总参谋长把这个指示加了个林总第一号命令,然后就下发了,这个命令一下转遍全国。毛泽东在收到这份文件后大怒,直接划根火柴把报告给烧了,连带报告的信封都要烧掉,只是汪东兴提醒这个必须留底备案才作罢。这件事情毛泽东大光其火其实也不是没道理的,首先“第一”这个措辞就很过分,林彪第一,那他毛泽东是第几呢?其次也是更重要的是这个命令传播之快,范围之广也让毛泽东暗自心惊。很多文章提到文革的军权,都说除了毛泽东,其他人连一个排都调动不了。这完全不是事实,林彪是毛泽东指定的接班人,国家第二号人物,名正言顺的全党全军副统帅。林彪的嫡系遍布各个军种各个军区,只要林彪想动,别说几个排,千军万马都可以任其指挥。这才是毛泽东要搞倒林彪最直接最根本的原因。你反不反不是问题,关键是你想反就马上可以反,这是历代君王最忌惮最不可容忍的。毛泽东对这个第一号命令的反应,周恩来和叶群对此的认识大相径庭,也可以看出两人在政治斗争中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周恩来在获知这个第一号命令,还没等毛泽东发难,就已经找到总参谋长黄永胜质问,黄永胜才知道闯了祸;而叶群听说毛泽东收到这份文件的反应是点火烧掉,反而觉得只是毛泽东的保密意识强,当然也有可能是叶群强装镇定,希望稳定自己人的军心。
在1970年8月的中共九届二中全会上,深感伴君如伴虎的林彪,对于要不要在开幕式上发言一直犹豫不定,但在陈伯达、叶群等人不断鼓励怂恿,林彪决定做一个发言,以拥护设立国家主席和支持陈伯达的"天才论"为借口,声讨文革小组的代表人物张春桥。至于为什么选择张春桥来下手,主要是避免直接向江青开火,张春桥是文革小组的军师,打掉他既能震慑文革小组,毛泽东估计也不会为其出头。为保险起见,会议开始前林彪特意将发言的提纲请示了毛泽东,获得首肯并建议不要点名张春桥后,林彪做了大约4个小时的即兴发言,这个发言主体还是肯定文化大革命,只是在小部分内容上暗示要批判文革小组的张春桥。这个发言在文革造成全国一片混乱,广大老干部被严重冲击的大环境下,获得与会大部分特别是老干部的热烈欢迎和积极支持,其爆火的程度完全出乎林彪的预期,也极大的刺激了一直担心文革会被否定的毛泽东的神经。会后张春桥、江青等人马上求见了毛泽东,张春桥抱住毛的腿痛哭流涕,据说眼泪把毛的裤腿都湿透了,当晚毛泽东就下令暂停会议,第二天分批约见军政高层领导,严厉指责陈伯达,称他搞突然袭击,并指有人要炸平庐山,紧接着会议转向,开始批判陈伯达,矛头直指林彪,至此毛泽东把拿下林彪摆到了台面上,不断的指桑骂槐痛击林彪。陈伯达被打倒并关进监狱后,毛泽东紧紧抓着叶群、吴法宪、黄永胜等和林彪密切相关的人穷追猛打,威逼利诱他们做检讨写检查,目的就是要逼林彪也书面检查认错,来做实林彪的罪过,但一来林彪认为自己没有任何错失,在大会的讲话既是自己的合法合理权利,也获得毛泽东的首肯;二来是认清了这是毛泽东的一贯套路,就是先引诱你作出检查,拿到书面证据后就印发公开,并找出其中的错漏之处开展批判,再后发动全党打到在地。据此林彪死不认错,誓不低头。毛泽东于是向高层继续不断吹风,明明白白的就要搞掉林彪。
毛泽东曾想赐死林彪
在毛泽东越来越忌惮林彪尾大不掉后,做了很多明说暗示的动作。这既是给其他高级官员一个信号,使得大家不但开始疏远林彪,很多人也开始各种的告密诋毁;同时这也包含有让林彪自我了断的意思。毛泽东当年林彪病重时,曾亲笔写了曹操的“龟虽寿”送给林彪,意思让其安心养病,在九大翻脸之后,就让周恩来去把这幅字要回来,周恩来不敢不去,说了个很牵强的理由,称康生病重,毛泽东想写点什么安慰一下,所以要回这幅字参考一下云云。其实这个更像两个小孩吵架后,要对方把之前给的礼物讨还回来。林彪不拘言笑,但非常敏感自负,这种做法明确表明的态度就是你别像乌龟那么长寿了。看林彪把字还回来之后并没什么动静,毛泽东更明白不误的又送来一首诗: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这是毛泽东很多时候给人启示的一贯做法,写首诗或给本书让对方去看去自己琢磨,这样的好处是既高深莫测,又有回寰的空间。这首诗其实还有前四句,完整的应该是:
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蓍。
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毛泽东故意只把后半首给林彪,其实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让林彪自己了断,保留个好名声。林彪叶群夫妇拿到这首诗后拿不准什么意思,还去找了个古文老师来解读,林彪自己就是个才子,不可能读不懂这层意思,但也许林彪觉得自己的忠心可昭日月,毛泽东怎么也不至于让我去死吧?也许没写出来的才是真正要想表达的意思。不管怎样,结果是没搭理。其实自古多少臣子收到皇帝的赐死的旨意时,有哪一个会觉得自己是死有余辜的?谁不是大惑不解,死不瞑目。还是那句话:我知道你现在没有反,但你今天不死谁知道你明天会不会反?毛泽东之所以一次又一次给出这种暗示,应该还是觉得明着搞掉林彪大概是比较困难,也不好看,最好还是他自己知趣些。从这件事来看,我不得不说其实如果毛泽东真的下明旨让林彪自尽,那真的是该高喊谢主隆恩的,这起码是保全了林彪一个好的名声,也不至于牵连家人。
打草惊蛇,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既然让你死你不肯死,毛泽东就开始着手搞掉林彪了,最重要的一手就是向周恩来挑明解决林彪的决心,在周恩来心中,毛为君,己为臣,忠心耿耿死而后已是他最大的心愿。所以,无论毛泽东要打倒谁,周恩来都会及时提供最强大的火力支援,刘少奇、彭德怀这些一线的中共领导人,一旦被毛泽东打上红叉叉,周恩来总能找出确凿证据去打倒他,并让其永难翻身。在获得周恩来的绝对服从,坚决配合的承诺后,毛泽东从1971年8月15起一路向南,沿途不断找党政军的领导吹风,下毛毛雨,很直接的表达了对林彪的不信任,明确要将其轰下台的决心。在一路散布这种言论的时候,还特意交代要保密。结果这一路下来,这些人居然真的没人敢给林家报信,于是毛泽东不断扩大吹风的范围,总算有林彪的亲信实在忍不住,通过李作鹏把毛泽东的意思透露到在北戴河的林家,这时的叶群每天以泪洗脸,林立果就恨得要拼个鱼死网破,林彪在得知毛泽东要搞倒自己的消息,感觉心灰意冷,但还是没有任何行动,表示要不从容就义,要不就牢底坐穿。毛泽东不断的打草惊蛇,他怕的并不是林彪造反,恰恰相反,如果林彪就是打死不动弹,毛泽东还是很难找到打倒林彪的理由的。
拱倒林彪,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那就是毛泽东的御林军统领汪东兴。和周恩来一样,汪东兴也是深受中央文革的不断打击,特别是毛泽东的夫人江青,更是对汪东兴恨之入骨,这其中主要起因是毛泽东晚年和江青分居,想要面见毛泽东,汪东兴这个门神就经常做推三阻四的做尽丑人,这其实都是老板的意思,但老板娘只能把气撒在这个保安身上,有事没事就不断给汪东兴扣帽子倒屎尿盆子,搞得这位大内统领既恨得牙都咬碎,但又无可奈何。为求自保也是想多个靠山,汪东兴当时和林家走得非常近,和林彪的嫡系军委办事组来往非常频密,很多宫内的消息都是由他透露出去。九大陈伯达翻车后,毛泽东对他强力敲击,痛斥他要想改换门庭就滚出去,有目击者描述在天威震慑下,汪东兴吓得跪地求饶,痛哭流涕。在这之后,汪东兴再也不敢有半点异心,全力配合毛泽东打倒林彪的部署。汪东兴在明周恩来在暗,犹如两把利刃,一前一后插向林彪。汪东兴把毛泽东针对林彪的讲话布置及时传达给林家,就连负责林宅保卫的8341部队的部署变化也事无巨细随时报告。从毛泽东离开北京南巡,一路上不断约见地方军政要员,针对林彪向他们下毛毛雨,打预防针。这些见面和讲话,毛泽东要求会面者必须保密,但同时汪东兴都几乎是同一时间就转达给了林家,最让林彪心灰意冷的是,这些被毛泽东召见的官员,居然没一个敢向林家透露哪怕只言片语。这也正是毛泽东最想看到的,就是要敲山震虎,打草惊蛇,怕得就是你不知道,怕的就是你没动静。
在毛泽东不断的煽风点火,把林家烧烤得上蹿下跳得时候,周恩来也在寻找下手得机会。应该说,如果不是周恩来的积极参与,居中谋划布置,莫说最后搞得林彪一家身死他乡,遗臭万年,就能不能顺利的让林彪倒台毛泽东都未必能做到。作为中共建党和建国的创始人,周恩来从始至终都屹立在中共最高层,他在军队、政府都有着无法替代的影响力,他长期负责情报工作,是中共情报部门的开山鼻祖,在情报界是神一般的存在,他最大的特点就是把情报收集做的既一丝不漏,又不着痕迹。很多情报都是在长期的积累和布局下,源源不断的汇集到他的手上。中共能战胜蒋介石,自称有三大法宝,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党的建设。其中的统战,其实就是情报工作。
周恩来做事谨慎决绝又冷酷无情。有几件事很能说明他杀伐果断的冷酷作风。第一件是顾顺章叛变,顾也是中共特工的负责人,在武汉被捕之后叛变,在赴南京面见蒋介石的过程中消息被周恩来截获,周马上安排受牵连的人马上转移,然后带人找到顾顺章的家人,除一个小孩外,当时在家的所有成人一共七人全部勒死,并挖深坑用水泥填埋掉,可以说干净利索。后来是其中一个参与者被抓供出,才把死者给找到挖出。第二件出自邱会作回忆录,当年红军在江西第五次围剿落败,准备进行长征,邱会作负责后勤工作,被周恩来召见并指派邱去负责隐藏重要的财物和文件等,邱欣然领命,周临走前还送给他一个记事本,并且煞有介事的在本上题词:赠邱会作同志。周恩来。等邱会作事情办完后,马上被保卫局的人抓起来五花大绑押去杀头,也算邱会作命大,在路上正好碰到周恩来骑马经过,邱会作被堵着嘴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睛死死盯着周恩来,和周一起的人知道来龙去脉,大声质问行刑队的头目要干什么,这头目冲着周恩来眨眨眼,说是保守秘密的老办法。这样搞得周恩来下不来台,只好说胡闹,把人给放了。这样邱会作才捡了条命。第三件事刘少奇被正式打倒前夜,刘少奇已经被不停的揪斗,并已经失去人身自由,夫人王光美忽然接到周恩来的电话,对她说:你要坚强,要相信党相信群众。王光美感激涕零,说:总理真好。随后不久王光美也被捕入狱,在审查报告的批语中,周恩来赫然批示:此人该杀。连王光美的死对头江青,也都没这么直接了当。
周恩来才华横溢外表正气,一个陪同尼克松访华的官员形容周恩来是个很好的演员,这是个很恰如其分的描述。周恩来在公开的形象正直善良,很多回忆录提到周恩来都是满满的温情,罗瑞卿曾描述周恩来是参天大树护英华,在“晚年周恩来“一书中,更多的是认为周恩来只有在毛泽东不反对的前提上,才会顺水推舟的做好人。这也许有些偏激过分,周恩来在文革中的确是用尽各种方法试图减缓运动对民生的冲击,但他绝不敢违逆上意,只是在过程中看哪里有些可以修修补补的空间多少做些。
在和林彪的关系上,两人其实是相生相惜的,林彪在文革中曾明确指示他的部属:要支持总理的工作,总理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林彪亲信组成的军委办事组,是江青为首的文革小组最大的对头,可以说林彪替周恩来挡了无数的明枪暗箭。周恩来和林家上下都很熟络,工作关系经常上门来访,林彪特别指示无论什么时候,周恩来找他都要马上接待不得延误。林彪话不多,只谈工作从不闲聊。周恩来清楚林彪的脾气和身体,都是简明扼要的把要办的事办了,把要说的话说了就告辞。离开前通常叶群也会很热情的和周恩来说说话,和林彪的沉默寡言不同,叶群很善言辞交际,周恩来到林府大部分的时间通常是在和叶群聊天说话。有时叶群不在,周恩来也会和林家两个孩子、秘书、警卫甚至司机厨师闲聊几句。作为收集情报的顶级高手,这些看似随意的三言两语,日积月累下,周恩来对林家上下的状况,关系了如指掌。有时候林彪身边的人有不敢说的话,还会直接告诉周恩来。林家很多错综复杂的矛盾,林彪不管不理,而周恩来却是一清二楚。这也是后来毛泽东要搞掉林彪,周恩来可以轻易得手的最主要原因。
要打倒林彪,最大的难度是很难找到什么合理的理由,林彪自从进入黄埔军校开始,一直是旗帜鲜明的站在共党一边,站在毛泽东一边,从没被捕过,历史背景相当清白,而且也很少与人结怨。这与刘少奇多次被捕,彭德怀四处树敌相比,他个人确实没什么好的把柄。但是,周恩来不是等闲的人物,一方面多年来积累下来的关于林家的人脉信息大派用途;另一方面,随着毛泽东打击林彪的越来越公开化,很多高级干部特别是和林彪有渊源的怕受牵连,赶紧通过告密举报林彪的罪状来撇清干系,反戈一击。其中不少是林彪的老部下,比如程世清,风声换转眼看自己也得跟着倒霉,赶紧就到毛泽东处,报告林彪通过林立果的小团队,私自建造水陆两用坦克,可能要从东北出逃南韩。这种无稽之谈也被认真的收录,作为事后算帐的实证之一。
林立果的小舰队
选择林立果领头的团队作为突破口,有人会认为是程世清的告密引发,但在毛泽东收到这个举报的时候,周恩来早已经奉旨要除掉林彪了,因此这个更大可能是程世清被有目的有计划的暗示下,主动立功表明立场,这样才可以顺其自然的把这个案子给立起来,查下去。周恩来的情报网之所以厉害,在于提前布局,长期隐伏,当然在国共第一次合作的时候,就在国民党阵营安插了大量的暗桩,在后来的国共决战过程中,很多蒋介石下达的命令,都还没到军长师长手里,就在共军的掌握中。在攻打天津的平津战役中,林彪手里就有天津最详细的城防图,连林彪自己都说情报部门可以抵千军万马。木秀于林的林立果周围,怎么可能没有耳目。
向林立果下手的做法既准又狠。要从林彪身上直接找到把柄几乎不可能,但林立果却不同,作为林彪唯一的儿子, 1967年春到空军当兵,两年多时间连升八级,成为空军司令部办公室副主任兼作战部副部长,年纪轻轻却位高权重。在林家,林彪对林立果也有意栽培,很多中共高层传阅得文件也让林立果知道,并听取林立果得意见。有个说法是少年得志大害事,林立果毕竟年轻阅历浅,政治斗争的经验和手段都很幼稚,但却自诩连林彪都经常称赞他的高见,慢慢就有些自负得不知天高地厚。林彪本人并不想林立果太早出头,希望慢慢培养,静待时机。但叶群望子成龙心切,暗中不断使劲,空军大部分是林彪的嫡系,自然乐于奉承抬举帮衬,使得林立果在进入空军后不断提升,经常被安排做讲用报告,出尽风头。毛泽东的长子毛岸英在朝战中不幸阵亡,这对毛泽东是极大的打击,次子毛岸青常年有病,不能大用,因此对于林立果的冒起,自然是觉得很是扎眼而非常不高兴的。毛泽东对林彪的猜忌和不满也越加强烈。
在空军林立果领头成立一个科研小组,主要从事是军事现代化,武器技术革新,周围聚集不少军队中的少壮派精英。这些人平时经常在一起讨论课题,不可避免的也会议论时政。那个年代的人特别是年轻人,都特别的激进敢言。由于林彪对文革种种乱象心痛不已但又无可奈何,经常在收到各种坏消息后大发脾气,这些林立果看在眼里听在耳中,那会不受影响,和这些投缘的人一起,自然是经常对文革对毛泽东大爆不满,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在当时那绝对是反革命掉脑袋的大罪。在毛泽东表明立场要搞掉林彪后,不断将这个风用力的吹给林彪等人,林立果年轻气盛,根本咽不下这口气,布置在他身边的这些暗桩,也获命要尽量挑动他自我暴露,让他把反党反毛主席的尾巴露出来。于是在旁人的煽风点火不断挑弄下,不知死活的讨论起来武装造反的可能性,但这种事情即便林立果再幼稚,也知道成事的可能性几乎是零,更多的就是过下嘴瘾,但所有的这些会话、文字都被很完整的记录下来。为了钓出大鱼这些人被安排记录林立果的一言一行。林立果也像林彪一样,有把想到的东西顺手写在纸上的习惯,一般都是自己收走或者马上烧毁,但总遗漏的,也有写过字后下面的纸张带着字迹印痕,很容易就可以复印出来,这些收集整理在一起后,不仅有人证更重要的是还有了物证,真正成为了林家谋反的实证,也就是林立果的“571工程纪要”。从公布的纪要内容和林立果在获知纪要爆雷后的反应看,这个纪要至少部分是真实可靠的。不可否认,林立果确实是有明确反对毛泽东言行,可能也讨论过实施的计划,但不管怎么讲,这些所谓的计划和行动,简直就是幼稚得不堪一击。
那么林立果要造反,林彪是否知道呢?个人认为不但林彪不知道,估计连叶群都是在事发后才知道儿子捅出这么大个窟窿。叶群和林彪不同,从文革公布的文件,以及很多当事人的回忆录来看,叶群是个相对怕事也比较善良的人,在林彪极度反感文革,不停的在言行上作出对抗的时候,叶群更多的是息事宁人,想尽办法去和稀泥。最主要的做法是代替林彪出席会议,叶群是个比较外向也健谈的人,即便是江青这么难缠的人,也能勉强应付。为了帮林彪代批阅文件,还专门安排了几个秘书模仿林彪的笔迹。开始有些秘书不敢做,叶群就领着去见林彪,亲口问是不是可以代他签字,林彪明确表示可以。大部分的批示都是主席划圈我划圈,要不就是“呈主席批示“、“呈主席阅”。在无可奈何之间至少表面上维持着不至于太难看。可以说,林彪对文革的态度是非常负面消极的,在把国家未来方向拉回建设和发展的努力失败后,可以说心如死灰,基本就是一种等死的状态。而叶群深知林彪的态度,但断然不敢去忤逆主席,所以竭尽全力希望缓和与圣上的矛盾,希望能求个全身而退,但这怎么可能呢?中共从建党起,就一直都强调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没有中间路线,这绝不是开玩笑的。
整个9.13事件,从事件爆发到举家出逃,整个事情其实就前后两天,相加不到24小时的时间里.正是由于幕后操手的深思熟虑,出剑无痕,才使得将林家逼的连夜出逃成为现实,而林彪自始至终都蒙在鼓里。这既是林立果叶群知道林彪如果知情后的反应一定是宁死不走的,而那个设计者又何尝不是笃定这个死局才断然出手,更是步步紧逼,根本不给任何回旋的余地。在选准林立果这个突破口后,周恩来很高效的收集整理出完整的罪证,人证物证俱全。在获得林立果密谋造反这个重磅炸弹后,马上派专人把文件送到毛泽东手上,收到这些资料后,毛泽东回复说:让他们自己收拾吧。周恩来心领神会,马上开始致命的一击。
9月12日下午,周恩来约见当时在北京的林立果,正是这次见面后,林立果马上飞回北戴河,紧接着林家仓惶出逃,惨死于温度尔汗。在9月12日在面见周恩来前,林立果并没意识到马上就大难临头,还回到毛家湾洗了个热水澡。林立果来到周恩来的办公室后,周马上屏退众人,声色俱厉的把掌握的“571工程纪要”的报告摔到林立果面前,看到这份密报林立果如五雷轰顶,他没想到自认天知地知的事情,居然被完整无缺的整理的有条不紊,而且自己写的一些东西明明都已经销毁了,居然还能被复原出来。那个年代这些犯上作乱的事情想一想都已经会被打倒,何况还有人证物证。林立果想把所有罪责全揽下来,甚至指望周恩来能出手一拼,一起造反。周恩来严辞断绝了林立果的这些幼稚的妄想,明确告诉林立果这些资料铁证如山,林彪一定会被认为是幕后黑手而铁定会被打倒的。毛泽东已经在赶回北京的路上,就是为了亲自处理这件事情,现在时间无多,让他马上回北戴河跟叶群林彪商量对策。林立果问周恩来现在这样还有什么生路,周恩来一声长叹,说不跑只有死路一条,彭德怀刘少奇就是林彪的下场。周恩来告诉林立果,他能做的有限,除了尽量拖延时间,唯一还能做的就是安排飞机。周恩来当即把在外面等候的,林彪专机的驾驶员潘景寅叫进办公室,当面命令到:潘景寅同志,我代表党中央毛主席,向你布置一项重要任务,林彪同志有一项非常重要和机密的外访任务,由你负责飞行任务并担任飞行员,具体林立果同志会向你说明,你必须和机组一起全力配合、无条件执行。这个任务不得泄露给任何人,包括空军的首长。作为长期担负国家最高领导人飞行员的潘景寅,当即表示坚决执行党中央毛主席的命令。这时一傍的林立果提出总理最好能亲笔写个手令给潘景寅,周恩来并未迟疑,马上写下:盼照立果同志的命令办,周恩来。这份手令在9.13事发之后,出现了不同的版本,但签发人就变成了林彪,内容也有不少出入,但主要的意思的一致的。
9.13事件正是在林立果在北京见完周恩来后激发的,当天(1973年9月12日)林立果见完周恩来后知道大难临头了,马上找到没有出卖自己的亲信周宇驰和江腾蛟,将事情败露的情况告诉他们,要他们准备逃到广州会合。然后几乎一刻不停马上飞回北戴河,晚8点左右降落北戴河机场,马上命令潘景寅做好飞行准备。直到这时潘还不知道到底要飞哪里,于是问林立果目的地是哪?林立果回复说会先去广州,所以潘就是按照这个行程安排机场给飞机加油。
晚上9点左右林立果到达后马上找到叶群,把谋反爆雷的事情和盘托出,叶群登时就吓得六神无主。林立果说这事情已经捅上天了,毛泽东这一两天就会赶回北京,到时候就插翅难逃了,现在总理安排了飞机逃命,这是唯一的出路了。两母子也没时间细想就拿定主意要跑路,但都认为这事情如果告诉林彪,一定不会答应出逃。按林彪的性格知道此事,只会继续等死,要不也许干脆会大义灭亲把林立果一枪毙了。唯一的出路就是瞒天过海先逃到广州再说,不行就直接去苏联。在和叶群商量后,林立果找到姐姐林立衡,告知了出逃的打算,只说毛泽东要动手搞掉林彪了,但具体的原因没有说清楚,林立衡听后坚决反对这个计划,但林立果非常坚决并没有任何回旋的可能,这时林立衡没法单独见到林彪,于是只能给林彪的秘书、卫士打招呼,让他们坚决不能让叶群和林立果把林彪带走。林彪家庭状况非常复杂,矛盾重重,林立衡因为怀疑叶群不是其生母的原因,给人神经过敏的印象,说叶群要害死林彪也不是一次两次,而她因为不忍看到林彪备受煎熬,更是曾经希望帮助林彪服毒解脱,这更加使得没人愿意或者敢去搭理她。林彪一切行动都由叶群出头做主,林立衡在这个家里根本无法左右什么。为此,在晚上大约9点半左右,林立衡跑去负责林彪保卫工作的8341部队报告此事,这一下就把事情捅到了汪东兴处,很快就报告给了毛泽东,毛的反应非常简单,就是让总理全权处理。于是周恩来很快给电话叶群,话说的很婉转,就说林豆豆去找了8341部队,报告叶群和林立果要带上林彪坐飞机外出,问有没这回事,并且说这事是汪东兴转达的,意思是毛已经知道此事。很快叶群也通过汪东兴的确认了这个信息,汪东兴同时告诉叶群已经命令林家的警卫部队没他的命令绝对不许调动,但时间紧迫,随时有变。
原本叶群林立果还在犹豫什么时候出发,现在眼看事情已经不可收拾了,于是马上准备出逃。这时大约是晚上10点,林立衡再次向8341守军求援,强烈要求马上派部队包围林彪住所,避免被叶群等人掳走。部队头目被她逼得很被动,于是打电话向上请示,根据中央的安排,电话直接转到总理那,周恩来回复非常简单坚决:林彪同志是毛主席最亲密的战友,党章规定的接班人,党和国家的第二领导人,除非党中央、毛主席亲自下命令,谁都不许乱动,谁动谁就是反革命。8341部队于是坚决保持原地不动,没有理会林立衡。当晚,周恩来打了很多电话布置工作,打给负责山海关机场的李作鹏,让他要在有毛林周吴四个人的命令才可以让飞机起飞,如果林彪到山海关机场要乘飞机出行,就请林彪给他打个电话。打电话要空军司令吴法宪马上到空军作战室待命,同时通知李德生到空军作战室监视吴法宪;又打电话告知叶群,全国各地机场很快会封闭,他会在天亮之后“奉命!”去北戴河找林彪“谈一谈”。到这个时候,叶群已经完全的三魂不见了七魄,除了对周恩来感恩戴德也再说不出别的什么。结束通话后,周恩来马上把大概的状况简要向毛泽东做了汇报,并建议在这个敏感时刻,为安全考虑先搬到人民大会堂暂住。
当晚,通过潜在的管道,苏联方面获悉一个重要情报,今晚将有一架中国空军最新型号的侦察机,会从蒙古潜入对苏军的导弹基地进行侦察。
拆戟沉沙 千古奇冤
9月12日晚10:30点左右,惊慌失措的叶群把刚躺下床的林彪叫起来,说反正都睡不着,现在去大连好了,林彪一直都是任由叶群安排的,于是起身换好衣服就按铃叫警卫备车,这时林立衡再次跑到8341部队,又是求又是骂,部队负责人实在没办法,于是再向周恩来请示,回复是:一切行动要听从党中央的指挥,没有命令绝对不许乱动。林总要出门就让林豆豆跟着一起走,不许阻拦。林总离开驻地要马上报告,接着挂断电话。大约晚上11点,林彪车队出发,无人可用的林立衡,让当晚和她订婚的张清林冲出去拦车,车队开出住地前有人开了两枪,林彪的贴身护卫李文普趁乱跳出汽车,林彪的车队很快就开出驻地,之后又有一下枪响,李文普手臂中了一枪,按李文普事后的说法是被林立果击中的,但有传现场帮他包扎的张清林说这一枪是自伤。之后李文普被作为林彪事件的最重要人证,证明林彪上车后问去苏联伊尔库茨克要飞多久。对于长期准备应付苏联进攻的军队统帅,林彪对中苏边境城市地形都是非常熟悉的,这句话的意思大概就是问从北京到武汉要飞多久一样滑稽。李文普在事件后马上被收押审查,他的证言除了他自己,完全没有任何旁证可以查实。车队在叶群林立果指挥下,没有停留开出了驻地。部队马上把这一情况报告了周恩来,周马上命令部队跟随保护,确保安全护送林彪车队到机场,但不得干扰副帅的行程。
从北戴河驻地到山海关机场的车程大概一个小时,这时远在北京空军作战室的吴法宪,从各方汇集的情况看,越来越觉得气氛不对,于是他不等周恩来下令,直接把电话打到山海关机场,找到飞行员潘景寅,下达了不管是谁,都不许让飞机起飞的命令。潘景寅满口答应。几乎同时间林立果在出发前也打来电话,命令飞机准备随时起飞,并布置只通知必不可少的机组人员即可。潘景寅放下电话马上叫上另外三名机械师就登机做飞行准备,原本一个完整的机组应一共九人,应该还包括两个副驾驶,领航员,通信员和空中女服务员,但这几人都没被叫起来,也幸运的躲过一劫。有说法是如果配备完整的机组,这架飞机也许有机会成功迫降,但其实也就多几个孤魂而已,根本无力回天。
1971年9月13号0点左右,林彪车队到达机场,一行人马上登机,这时飞机已经按林立果要求做好了飞行准备,林立果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并下令立即起飞。机场值班马上报告李作鹏并通知了北京,周恩来获知后马上命令吴法宪,打开所有雷达和通知所有地面侦查站观察这架飞机的动向,飞机升空后在山海关机场上空盘旋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后,林立果下令向北飞往苏联,潘虽然略有些意外,但周恩来之前已经给他通过气,其实也大概猜到可能是要飞周边的几个国家,比如巴基斯坦、越南、北韩等。在确定方向后,潘询问是否已经联系俄方确认可以进入领空?林立果回答总理会安排好的。当有观察哨站报告飞机的航向后,周恩来、吴法宪都判断飞机是要往北向苏联飞出国境,吴法宪提出要击落这架飞机,周恩来打电话向毛泽东请示,得到的回复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周恩来于是命令吴法宪继续观测飞机动向,随时报告,不得击落飞机。
13日凌晨1:30飞机从东北飞出国境线,进入蒙古国境,这时叶群和林立果换了位置,坐在了飞行员傍边,因为叶群通晓俄语,准备尝试联络苏联方面的空管,寻找降落的机场,但叶群和林立果都不熟悉操作,一时没能接通无线联系。苏联空军在这架飞机起飞前就获得情报并进行警戒,在零晨2点,发现一架大型飞机低空飞行越过中蒙边境进入蒙古,苏联空军马上派出战机马上拦截,并下令一旦发现敌机,无须警告马上击落,避免敌侦察机逃脱或有时间把收集的信息传走,同时也防止销毁机上设备。9月13日凌晨2:30分左右,苏战斗机在在温都尔汗上空发现这架飞机,没有做任何警告下马上开火,其中一个发动机被击中爆炸,引发了机翼起火。潘只能立刻就近迫降,在迫降过程,潘景寅指挥大家做好着地准备,并保护好林彪,同时打开通信机,向空军总台呼叫,通报自己的代号,并报告飞机遭遇敌机攻击,机身起火,现在进行紧急迫降。这天有当地蒙古牧民看到一架着火的飞机从上空掠过,由于没带副机师,而且飞机机翼着火受损,飞机着陆过程失控,着地后飞机翻滚解体并爆炸起火,机上所有人员全部遇难,尽管机上的随员在最后关头抱紧林彪,但仍未能幸免于难。飞行员潘景寅的紧急呼叫被内蒙古的中国空军监测台站收到,并马上电告北京空军总部。在林彪飞机越出国境后,周恩来马上下令由陆军接管了空军,所有各地监测台站的报告必须直接上交周恩来处。在收到内蒙古报来的监测报告,比对飞行员的代号,基本可以断定是林彪的坐机,并且已经被击中起火,正在迫降,这些报告很快就被销毁。周恩来在请示毛泽东后,发布了全国禁空令,严禁任何飞机未经许可起飞。事件发生后,当晚直接相关的人员全部被马上隔离审查,长期失去自由。
在苏军飞行员报告三叉戟被击中迫降后,苏联在蒙古的驻军马上出动搜索这架入侵的飞机,很快就找到飞机残骸和遇难的人员。在对飞机坠毁现场的勘察后,苏军发现情报有误,这架飞机的成员虽然有军方人员,但明显只是架客机,机上没有发现任何侦查仪器,除了机上发现的几把短枪外,没有其他攻击武器。这架飞机更像是迷航误闯领空,现场搜索部队把机上的通讯记录仪器,机上人员携带的文件、证件等全部收集起来带走。在向上层汇报勘察情况后,苏方估计机上的乘员有中共的主要领导人,但不知为何飞入蒙古境内,在讨论后,于9月15日通过蒙古外交部向中国外交部驻蒙古大使馆提出抗议,说一架中国飞机非法入侵领空,后在温都而汗坠毁,机上人员无人生还,让中方给出解释。
通过蒙古方面传来的信息,在获知飞机的信息并确认机上人员全部遇难后,周恩来兴高采烈,大声说都死了,都摔死了。然后兴冲冲的去向毛泽东报喜。林彪这样稀里糊涂的死掉,周恩来如此的得意忘形,尽管其中的细节不甚清楚,但怎么都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这么阴损的计谋让毛泽东也都觉得胆寒心惊,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一声不吭也会着了道。而且自己亲自指定的接班人这么死掉,也是很难向外交代,一时并没做任何表示,只是简单的说了句:知道了。毛泽东的反应如此冷默,周恩来何等聪明,马上就意识到言语失态,后悔也来不及了。在其后向李先念等人通报后,忽然放声大哭,众人莫不哗然,只能好言去劝,但周恩来此时也预感大难临头,其中的苦处,他哪敢跟任何人说,只能喃喃自语说:你们不懂,你们不知道的。尽管毛泽东在获知林彪身亡后第一反应很冷淡,但他还是让汪东兴带出一个消息,就是:林彪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很高兴。
在飞机飞出国境线后,周恩来马上发布全国禁空令,同时命令由陆军各部进驻接管空军各个机场和基地,几乎所有的空军高级军官被监视,北京进入一级战备,毛泽东也搬进人民大会堂。周恩来要求驻蒙古大使立刻赶去当地,了解情况并确定遇难人员信息。驻蒙古大使接到命令后于第二天赶到事故现场,现场拍摄了飞机残骸和遇难人员的照片,并大致绘制了现场位置图。在中国驻蒙使馆人员到达前,苏联方面已经派人到过现场,并已经把有价值的东西都搜走了。驻蒙大使当时并不知道飞机其中一个乘员是林彪,只是大约估计是一架民用飞机,可能因为迷航误入蒙古境内并意外坠毁,当时苏联方面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现场飞机丢失了一个引擎,机身残缺不齐,中方人员认为是蒙古或苏联方面从坠毁现场拆走的,其实引擎被击毁后掉落在离坠机现场较远的地方,苏方为了避免被指责击毁民航客机,把所有带有弹痕的残骸全部收走。驻蒙使馆人员按北京的指令,没有提出交还飞机残骸和归还遇难人员遗体,遇难人员就地安葬,飞机也由蒙方负责处理。在完成现场调查后,驻蒙大使被要求马上回国汇报,周恩来亲自接见并询问了现场的详情,特别是很认真的查看遇难人员的照片,并挑出几张送毛泽东处。之后,中蒙双方都认同这是飞机迷航误闯领空,燃油耗尽意外坠毁,就此草草了结完事。
多年来,这架飞机为何坠毁一直扑朔迷离不得其解。从中方来说,飞机如果是被攻击打下来,那说明林彪并非主动投敌,不如说飞机仓皇出逃没加满油自取灭亡名正言顺。而苏联方面当时和中国随时都会开战,为了避免让中方借机发难,所以一直都是让蒙古方面去出面斡旋;后来中国公布林彪叛逃机毁人亡,但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把锅往自己身上扣而去澄清事件的真相。再后来苏联解体,其实是最恰当的时机解密整个坠机过程,也是由于当时中国掌权者并不希望翻动这件陈年旧事。到现在,情况还是一样,俄罗斯和乌克兰打的是水火不容,中国作为不多的盟友,这些陈年旧事谁没事会去挑出来讲?
在确认林彪等人在蒙古机毁人亡后,中共马上开始清剿林彪的势力,并开展了批林批孔的政治运动,受牵连者成千上万。即便是文革结束,仍然以江青林彪反党集团的罪名,把四大金刚等高级军队将领判刑入狱,至死都得不到平反。只有机上的飞行员潘景寅,因为家属有证据可以证明并非叛逃,在文革结束后不断申诉,总算获得时任最高领导人一句“估计飞行员是个好人”的结论,才勉强给予一个自然死亡,给恢复军队遗属待遇,仅此而已。林彪,作为开国元勋,战功最大的一代名帅,也许至死都不相信也不知道,自己最信任最敬重的人,不仅要他身死更要他名败,而且永世不得翻身。如前文所述,周恩来和林彪的关系上相生相惜的,文革中林彪替周恩来挡了无数的刁难和冲击,但当毛泽东决心要搞掉林彪,周恩来没有任何行动,甚至是暗示来帮助林彪一家逃出生天,却利用林彪、叶群、林立果、林豆豆对他的信任,不着痕迹的把林彪一家送上不归路。这过程做的简直是天衣无缝,不留半点痕迹,但别人不知道,毛泽东不可能不知道,如此手段怎么不令生性多疑的毛泽东寝食难安。立下大功的周恩来,意识到自己成了下一个被打掉的目标而惶惶不可终日。
在9.13事件后周恩来第一次坐飞机出行,登机前就先仔细询问机组成员的姓名和身份,起飞后更是一直盯着窗外,忽然大声质问怎么还看不到长江,机上人员大惊失色,赶紧在地图上指出位置,并预告还有多长时间才会看到长江,总算看到确定是长江后,大家都长舒一口大气。个中原因怕只有周自己最清楚。毛泽东在事件发生后,不断把周推出去为事件擦屁股,林豆豆被隔离后一直要求面见毛泽东,也是由周恩来硬着头皮去应付,见面后林豆豆刚开口替林彪申诉两句,马上被周喝止并训斥不懂事。在向军队干部传达中央关于9.13事件的通告时,有人写纸条问是不是总理下令用导弹击落林彪座机的?周的回答声情并茂,我一个总理,有什么权力下令击落作为中共二把手呢?其实他说的都是实话,当时想下令用导弹射杀林彪的是时任空军司令的吴法宪,但如果在国内把接班人给打下来,无缘无故没有确凿的罪名,哪如何向外交代?等飞出国境,不论他是生是死,都是叛国投敌,死有余辜,想想真是不寒而栗。也正是周恩来做事如此阴损狠辣又不着痕迹,毛泽东在最后的时光,不断出手要解决周恩来,只是周恩来确实对毛泽东是忠心耿耿,而且凡事隐忍克制,任打任斗而绝没一点反抗、一句抱怨,毛泽东这样欺人太甚的做法不免引起公愤,觉得太是离谱,这样才没被直接搞死。周恩来曾说过一段处事名言:第一,人家要打倒你,不论怎么打,你自己不要倒;第二,人家赶你,不管他怎样赶,你自己不要走;第三,人家整你,不管他怎样整,你自己不要死。也正因如此,在获知周恩来身患癌症后,毛说:那就让他不得好死吧。就这样周恩来备受病魔折磨而得不到及时治疗,在不断上岗上线的批林批孔批周公的催命声中,周恩来于1976年病逝,总算获得了一个人民好总理的名声。据说在获知周恩来去世消息后,毛泽东命人烧了一整车的炮仗,这其中种种因由真是一言难尽。在毛泽东逝世,文革的替罪羊四人帮被抓后,林彪一案还是无法平反,原因很多,要平反林彪案,那就得解释为什么他会飞出国境,坠毁在当时敌对的国家境内;刘少奇等案其实都是纸上文章,而且一起被打倒还有翻身当权的邓小平,所以自然而言要沉冤昭雪。所以说文革的第一冤案,非林彪莫属。
结尾语
时移势易,9.13事件过去超过半个世纪,尽管林彪仍未被中共平反,但相关的话题已经较以前宽松,很多回忆录和探讨的文章不断试图解开这个谜团,但所有的解释都在最后这个阶段显得无法解释,即便是深陷这事件的当事人,都仍然感觉莫名其妙,很多的推理和猜测最后都是解释不通,这其中最大的因由就是因为所有人都没有也不愿意去怀疑一尊神,这尊神不是毛泽东,而是人民的好总理,诚然周恩来是一个伟人,绝对是个忠臣,邓小平在一次采访中很恰如其分的评价到:如果不是总理,文革可能会更糟糕;但如果不是总理,文革不会搞这么久。对于周恩来而言,忠于党忠于毛主席是他最高的信条,为此无论做什么,他都无怨无悔也毫不犹豫。
写这篇文章是希望能给一代名帅林彪寻回一个公道,作为一个深受儒家思想影响的政治家军事家,林彪为中共建军建国可以说居功至伟,在文革中,他极力保持了军队不乱,也尽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减少文革带来的冲击和损失,这点上其实周恩来也是一致的。在九大中未必采用的大会报告以及后来的二中全会发言,其实也都是代表了大部分领导干部的希望,尽早结束文革,恢复国家秩序,把工作重点从运动转向建设。在受到排挤打压后,他的打算是听天由命等死,但因为糊涂的家人和权臣的精心算计,最后身死名败,至今背负污名。也许中共永远不会给林彪元帅一个公平说法,但时间的长轮也许会在几十几百年后,公平公正的回溯这段逝去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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