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很多次,都想跟孩子讲讲一些自己人生的经验,但往往最后都放弃了,因为也许自己最大的经验,就是一切都要自己去体验。
但还是忍不住想把自己的一些体验写一下,倒不是要给小孩去看,更多只是作为自己的一个回顾和总结。我自己总体讲是个非常普通的人,智力和外貌都属于那种正态分布图表中最突出的部分。一生的经历比较平常,但也有些许值得自我得意的时候。这里想先说一下在人生不太如意的时候,所谓人生不如意十常八九,大概每个人都如此。
我第一份工作是家里走了后门才谋到的,但部门是编外的,这也和我一生大部分工作都是在外判公司一样。这份工作是做有线电视安装的,有个说法女怕嫁错人,男怕入错行。这个我理解大概是很多事情就是有进无出的,一旦踏错很难脱身。这份工作除了做安装,还需要想办法拉生意谈合同,当年接收香港电视还是禁止的,但很多都会打着接收本地电视的幌子顺便把这些频道给混进去。这个其实技术上是比较困难的,首先距离很远,差不多相距有500公里,而且当地的电视频道设置就是要干扰这些外台的。但不得不说中国人就是有在夹缝里发芽的本领,经过多年的实践,发展出一些实用的土技术,在一些特定的位置,可以接收到可以收看的节目,非常令人吃惊。但不论怎么说,这毕竟不是个正经的活,干了一年后我总找了份正式的工作。
当时一个新电台筹建,我还是靠家里搭了关系,总算谋了个位置,在技术部门看山上的机器,作为建台的元老,我原本还是有不错的前途的,但实在不想在这个部门呆,刚好老总的夫人新开了一个部门,我于是很快就又换了工作,当时其实更多是希望离开这个山上的部门,到台本部去,就一个曲线调动的如意算盘。但没想到一入部门深似海,马上陷入人民内部斗争的汪洋大海中,直到出国才结束。这个单位是管理所在市的广播电视的,我是通过老总夫人这条线进去的,老总夫人又是女副局长的人,所以一进单位就已经被排好的队伍。当时女副局长和男副局长针锋相对的斗的不亦乐乎,我尽管肯定是占位女主的,但初来咋到,毫无根基,而且女副局很快就战略撤退,换了单位。这下老总夫人和我这个小兵顿成无主孤魂,在单位备受冷落。很多时候单位的福利都落不到我们这里,但很多出力不讨好的活又不忘记关照过来。我这下就很尴尬了,想跑也跑不掉,因为我就是夫人最后一个能使唤的小兵。没办法,我当时也在打算着出国,所以倒也没很强烈的要跳走。那个时候我哥在加拿大,我一直想着他会给我指路的,但一来他也是泥菩萨刚过河,二来大概也觉得出国未必比国内好,所以我就卡在这个单位,一呆就10年,我自己也没想到。
在这单位的日子感觉很憋屈,既看不到出头之日,又难以跳出,似乎陷入一个泥潭而难以自拔。这个时候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出国,人要能苟延残喘,要不有目标,要不有信仰。为这个坚定又模糊的目标,自己不断学着英语,还弄了些电脑的技术认证。这些我到了加拿大后,感觉和我会的粤语一样,似乎对找工作没什么很明显的作用。但细想一下,我其实只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就找到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我的英语虽然不算很好,但口语和听力还是不错的,应付一般的日常其实很自如。而且因为一直都在学英语,尽管都是水过鸭背没怎么深入,但毕竟整天都在这环境里,真正到了英语的地盘一点都没觉得陌生。所以在不走运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不搭理你的时候,还是沉下心,积累些知识和钱,如果再无翻身的机会,那也还是可以平安度日的。
随着在单位混的时间长了,慢慢我从合同工转成事业编制的干部,从技术员,混到了助理工程师,出国前两年就升了工程师。我一直是个普通一兵,但随着在单位的资历慢慢增长,不知不觉间,成了部门副职几乎必然人选。一切的结果都是那么煎熬,但又似乎那么唾手可得。
坚持,不放弃,这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体制内真的一言难尽,站错队就很容易蹉跎
这些故事都还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