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和师傅 -1
出道这么多年,换了很多个公司,不断地做新人做别人的徒弟,自己也有带过几个新人,这里也许可以跟一些职场新人聊聊,从做徒弟和做师傅的角度谈一下如何更快的适应新的工作,也可以避免一些职场的挖坑。
在来加拿大之前,我在有线电视方面其实也有超过十年的经验。最开始的入行是在89年前后,那时候全国都很混乱,各个单位人心惶惶,因为家里一直都在广电系统,所以还是搭关系想混进省电视台,但实在太乱,后来事件平息后,在市电视台下面一个公司的工程部找了份临时工的位置。
这个工程部是由市电讯局微波站一个老师傅承包的,北京人,人称老白。这位老白外表有些仙风道骨的范,行事说话也很些得道之人的感觉。最开始他就把我交给一个工程队的小工头,让他带我去干活,第一天做的就是用冲击钻挨个楼层打穿,这样可以把线一层层走下去。那种旧楼房每层一般就2-4户,这些楼都是混凝土结构,冲击钻的力量很大,也吵得要命,一天下来我灰头灰脑得,累得要死。把楼层打完之后就开始挨家挨户得钉线,和现在的做法相比,那时候无论工具还是零备件都是很落后的。电缆做的接头都是用裁纸刀把线打开,再把接头塞进去,最后把一个圆圈用老虎钳夹紧就完事了。这种做法在现在看来,完全就是业余的水平,但那个时候就是这么做的。
累死累活干了一个月,到出工资的时候,老白很郑重的把80块钱交给我,问我是不是第一次领工资,我心里真是把他骂了个底朝天,那时候尽管物价还是很低,但这么辛苦做一个月才这几十块钱实在好意思他拿的出手。不过我也没说什么,说了声谢谢就继续去干活了,也许是看我做事肯吃苦也不笨,于是很快老白就带我做设计和调试,这样又过了几个月,我就开始自己带着几个人干活了,那种出苦力的活做的就比较少了。也许这也是一种自然淘汰,如果第一次拿钱我就翻脸走人,也许以后就再也不会做这工作了。
在这个工程部做了不到两年,我就趁着当年一个新电台成立,拿到一个正式的合同制工人的职位,当然这个工作还是家里人帮着打点的,但自己在工作种还是被认可的。可以说我又一次成了新人,我工作的部门是发射台,就是电台的节目通过我们的发射机,用调频的频率广播出去。因为是个新的电台,发射天线是新的,所以我们要配合安装,发射机到发射天线上的那根电缆叫馈线,直径大概和现在麦当劳卖的那种汉堡包差不多,这里根本没什么技术,只是力气活,而且还得爬到200多米的发射塔上去工作。
第一次坐着吊篮从地面升上200多米高的塔顶的时候,我看着下面马路上的车小的像蚂蚁一样,当时吓得魂都要丢掉,但那时候就怕被别人小看,于是咬紧牙关拼命装着好像很淡定一样。这样慢慢成为发射台的第一期元老,可以说如果不动的话,不出几年当上发射台的头也是很大机会的,但也就一年我就又换了个部门,到了市局里面一个管理部门,有一次的成了新人。
其实作为刚出社会的新人,有很多时候如果你不是有很好的学历背景,有很强的关系背景,那么大部分都是只能忍辱偷生般的在部门里面苟延残喘,等待少之又少的机会。我在市局一呆就是10年,可以说在感受上,是这一辈子种工作最憋屈的,既没出头的机会,又不断受到排挤。不过回过头来看,其实大部人也许连这种生不如死的机会都没有。也就是这看似非常无聊的时光,我自己从合同工转正成为合同制干部,职称也从最开始的技术员,到助理工程师,工程师,如果不出国的话,基本上肯定可以拿到高级工程师的职称,也可以混成公务员的身份。其实倒不是我自己的能力提高得有多好,只是在体制内混,只要时间到了,没什么差错,自然而然的这些就非你莫属了。
就在一切都风生水起的时候,我出了国,毫无意外的又一次成了个新新人。尽管做的事老本行,我也可以说有很不错的工作经验,但毕竟这是个完全陌生的国度。我第一次跟的师傅是个中东人,这位矮个子哥们很实在,跟我讲了很多非常实用的技巧,尽管很多听着不那么地道。印象最深的是,每次从客户家里出来,他第一时间把车开走,确信客户追不上来了,才停下来该干嘛干嘛。而在客户家里干活时,他也是很少废话,干完就马上撤,不多说一句,这个我现在基本都是这么做的。
在加拿大的开始5年间,我换了5家公司,所以几乎每年都要做一遍新人,让公司的老人带着做一两天,熟悉一下新的地盘。慢慢的我也开始带些新人,其中有一个新人我的印象非常深刻。这位也是华人,长的文质彬彬的,感觉像是江浙一带的,应该是学电脑出身的,看着就比较单薄,我带了他几天,每次他都跟我说做这个太好了,干完回家什么都不用再烦了,他自己开了个小店,太惨了,如果开门营业每月亏2000,不开门就得亏3000。这是我接触到自己开店最直接的一个失败的例子。其实我这份工作并不难,但还是需要些体力和技术的。我试着教他用那种28尺的大梯子,但感觉他很难操作,我也很害怕如果我教他的时候出现差池受伤就不好了,所以我也只能大概指导了2-3次,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去锻炼了。